聞印光大師生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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竇存我

 

本文摘自 印光大師永思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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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師竟捨棄我輩眾生去了,化緣既息,我們想再見大師的色身,是不可能了!從前我們以為大師色力強健,再住二三十年,總可以的,現在大師忽以無常警悟眾生,令我們知色力強健之不可,人命在呼吸間,必須從念念遷流處吃緊著力,親證真常,方為一了百了。果能親證真常,便可仍舊與大師晤對,和從前一樣。《法華經》上說:「為度眾生故,方便現涅槃,而實不滅度,常住此說法。我常住於此,以諸神通力,令顛倒眾生,雖近而不見。眾見我滅度,廣供養舍利,咸皆懷戀慕,而生渴仰心。眾生既信伏,質直意柔軟,一心欲見佛,不自惜身命。時我及眾僧,俱出靈鷲山,我時語眾生,常在此不滅,以方便力故,現有滅不滅。余國有眾生,恭敬信樂者,我復於彼中,為說無上法。」倘使我們真切依從大師遺教修持,我們是終有再見大師之一日的,並且大師要時時與我們以加被的。倘使我們不依教修持,便是大師住,我們也等於不見的。佛滅度三千年了,我們現在受用的,還是佛的白毫光中功德。佛為甚麼常住《法華經》上佛自己說:「為凡夫顛倒,實在而言滅。以常見我故,而生憍恣心,放逸著五欲,墮於惡道中。」大師的忽示滅度,也許有緣故罷!

 

 大師宗眼圓明(徐蔚如居士語)深入華嚴性海(許止淨居士語)法師推為三百年來一人卻單提淨土,不但以淨土應時之機,確承佛訓,亦以巨集淨即是巨集禪,即是巨集華嚴也。禪須離心意識參,末法濁智流轉,參禪則易於語錄中相似語依稀仿佛卜度,易為情識所縛。修淨則一句洪名,太陽當空,群暗皆消識情更無著腳地,正是深妙禪。華嚴境界,深廣無邊,須五皆空,入圓五品位,始有修證可言。末法時代,即五最初之色,亦未易言破,更何從而入華嚴境界?淨土則承佛願力,見佛即見一切佛,入一剎即入無量剎,正是華嚴事事無礙法門。故大師之說淨土,淺處正是深處。今大師已往西方,我等欲報師恩,努力專修,力宏淨土法化,以利群生外,更有何法呢

 

 大師教人,除令深明因果,念佛求生西方外,常說閑邪存誠,克己復禮,敦倫盡分,止惡修善。更提倡家庭教育,女子教育,以培根本。而要之以誠敬為主,此似與宋儒的「主敬存誠」相近,但是宋儒乃從禪宗轉手而來,他的說誠敬,是專從理說,是無物件的;大師說誠敬,是從事說,是有物件的,正是救宋儒之弊。所以宋學易於偽,大師的兼巨集儒教,是真巨集儒教的。

 

大師是主潛修的,自出家後四十年,不作住持,不作法師,一種真樸的風度,是較之被人天推出以後大宏法化的最後二十年,我們更要注意的。我們不但要遵從大師的言論,更要效法大師早年的生活。

 

大師自奉簡,每飯只粗菜一碗,吃完以饅頭菜碗擦淨食之,或以開水蕩洗飲之。在報國寺時,有一次因菜中用醬油稍好,將明道師大加呵斥,責其虛消信施,言「我等道力微薄,不足利人,即施主一粒米,亦無法消受,哪可更吃好菜!」我們看見大師自律之嚴,自奉之儉,和虛己的慈懷,想著自己在家驕我慢的習氣,真是慚恨無地。我們坐於大師前,是一滴水也不許糟蹋的,我曾經將喝剩的半杯水倒於痰盂中,大受喝斥卻是奇怪,我從那次被喝斥後,才似見到佛菩薩超情離見之境界,才領解了佛法的真意,才覺得平日昏肆的罪惡。那一次的呵斥,是與我以大利益,終身不忘的。哎!大師的精嚴,佛法的高深,是到了如何程度啊!大師的衣服,是自己洗的,房間的地,是自己掃的。有一次,一弟子送來饅頭四個,被侍者遺忘,隔兩日才想起,已經壞了。侍者大為悔恨,欲自取食。大師說:「你吃是要壞肚子的,我吃還不要緊。不過以後小心,不要糟蹋施主的東西呀!」說完,就自己拿來吃了。我那次在旁看見,竟感動得要流淚。想大師的慈悲謹嚴,是如何境界啊!

 

 大師的《文鈔》中,出世法,皆曾說到。我讀後有一點淺見的驚奇,是不但三藏十二部大師皆知,竟連世法諸書好像皆曾過目,並且皆遺忘。譬如林文忠寫經跋語中,曾說《新唐書》將《舊唐書》中關涉佛法的記事刪去二千餘條,這句話倘非《新舊唐書》皆精是說不出的。世間博學的人,如此精熟的恐也少罷。我們知道大師是二十一歲出家,出家以後,便苦行練磨一意潛修的,這許多書是何時閱讀,真使淺見的我只有驚奇了!

 

 今春江浙奇旱,大師日持大悲咒以救民竟感甘霖普降,轉為豐年。像這許多護國佑民的密行,我們所知者只是滄海之一滴罷了!今大師長往西方,我們怎樣繼續大師的願力?我想除努力進修外,好好辦理弘化社,護持靈道場,最是要事了。